果然香奈儿对黑胶绸很有兴趣。
“与你所说的一样,它确实不怎么需要熨烫。”香奈儿将布料团成一团,再将它松开,布料很快重新展开。
“是的,可以节省很多时间,即使仆人不在身边的女士们,也可以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公众面前。”
香奈儿托着下巴:“我想要更多的布,制作一套样衣,你有足够的数量吗?”
“当然,明天我就可以带来。”
轻薄的绉纱没有引起香奈儿太多的注意,翻到最后一页时,她被一块金光灿灿的锦缎吸引。
“这是围巾?”她惊讶地把它拿起来,以为刘嘉不小心把自己戴的围巾夹进去了。
“是的,这是一块围巾,把它带过来,是想请你看看它的料子。”
香奈儿端起宝蓝色的围巾,围巾上用金色和绿色绣着凤凰与祥云,布料在不同的角度都折射出流光溢彩的色泽。
“这么亮,是金子做的吗?”
“黄色部分加入了真正的黄金线、绿色部分是用孔雀尾羽捻的,其他部分用的是蚕丝。”
香奈儿眼中满是惊叹,用手指轻抚着那块围巾:“真是太美了。”
“这是中国以前用来给皇帝和贵妇做衣服的布料,名叫云锦,造价非常昂贵,现在全国能用得起的人不多,所以,我带到欧洲,试试运气。”
香奈儿端详了许久:“如果现在是路易十四时代,你这块锦缎一定能卖出好价钱,说不定能让你获封男爵夫人。”
她说的很客气,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流行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。
“使用它做整件衣服也确实不现实,这种布料要两个人合作纺织,每天一直工作十几个小时,也只能织这么一点。”
刘嘉比了一个手势。
云锦太过华丽,离20年代的时尚风潮实在有很大一段距离,刘嘉除了这块围巾,也没有更多的云锦布料可以提供给她。
只不过一样古老的技艺,越多的人知道它,对它保持生命力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。
云锦也好,香云纱也好,技艺都曾一度失传。丢了容易,想要再拣起来,真是千难万难。
把足够做样衣的黑胶绸交给香奈儿之后,刘嘉就拿着此前得到的信息,一家一家的找房子。
香榭丽舍大街铺面的租金价格高得惊人,刘嘉带来的钱,也只够租一年的。
在货物还没有得到大众认可的时候,租这么贵的房子,着实是一种冒险。
刘嘉便退而求其次,不走大众路线,那就走高端私人会所路线。
最终她租下了利兹先生家的两层小楼,必须得说,利兹给了她一个不错的价格,并且很体贴的派人把那些黑胶绸全部搬到那套房子里了。
刘嘉省了搬运费,利兹不用再看到那些布,大家都很高兴。
一切收拾停当,刘嘉与锦儿回旅馆收拾行李。
行李实在太多,丝线与绣布和花样又得一样一样的细心包好,一不小心就收到了半夜。
刘嘉忽然听到对门传来奇怪的响动,她打开门,发现是之前见过的那对男女。
男人很奇怪,他一手捂着脖子,用力侧着脸,好像生怕被别人瞧见。
女人听见刘嘉开门,露出慌乱的表情。
“需要帮忙吗?”刘嘉问道。
女人挤出一个笑脸:“不用。他喝醉了。”
“喝醉了?”刘嘉笑着摇头,“下回用这个借口,好歹往他身上倒半瓶白兰地,我还可以当你努力过了。一股血腥味儿,当谁闻不出来?”
男人转过脸,眼神里露出凌厉的光:“你是什么人?你想怎么样?”
“我是一个对你们有点好奇的好人。住得起旅馆,说明你们身上有钱。因为穷而不去医院的理由就排除了。说说看,你们是干了什么有趣的事,才会这么凄惨?”
那对男女神色凝重,男人压低嗓音:“这与你没有关系,你不要知道的比较好。”
“行了,不开玩笑,我对你们并无恶意,要不到我屋里来包扎一下?我有云南白药,还有很多干净的布。”
女人警惕地看着她:“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?”
“因为你们别无选择,你们还要继续站在门口聊吗?看他的样子,过一会儿,我就可以直接让殡仪馆来把他拖走了,刚好我有朋友跟葬仪公司比较熟,大概能给个优惠价。”
尽管对刘嘉的话半信半疑,但如刘嘉所说,他们别无选择,只得进了刘嘉的房间。
刘嘉房内的绣架、布匹、丝线没有收起,看起来就像一个繁忙的裁缝铺加绣坊。
女人问道: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?”
“裁缝,绣娘,大概就是这些吧,你要买帽子吗?那边有顶爱尔兰风格呢帽。”
刘嘉指着窗边挂着的一顶绿色帽子。
那个男人的伤在脖子上,被子弹划过,擦破皮,留下了灰黑色的火药痕迹。
“这个得处理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