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,趁它露出破绽,一举杀了它。”
陈大讥讽:“小仙子和玉京门倒真是有缘分啊,他们想的损招,和你的差不多——他们派一个女弟子假扮成凡人,不知怎么做的,竟然骗过了酸与。那女弟子诱酸与动情,骗酸与成婚。
“然后,在他们大婚的那天,女弟子把酸与引进这个五毒林,用早在这里布置好的阵法,杀掉了酸与。
“可不知道为什么,酸与死了,却也没完全死,就像小仙子你刚才说的那样:酸与死后化成了一个叫无支什么的大妖,它出不了这个林子,却专门和玉京门的人作对。
“有你们在,我当然敢上山。那大妖肯定要杀你们,我躲在你们后面,根本没事。”
缇婴听得怔然。
陈大讲的故事有很多不通之处,但缇婴首先想起那外头至今还在唱的“血嫁衣”的歌谣,霎时明白这歌出现的原因——
大妖等着他的新嫁娘。
大妖永远等不到他的新嫁娘,却想用无辜者祭旗。
这是很心酸的一个故事,可是听故事的人,江雪禾沉静,缇婴无情。
山洞中静悄悄的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缇婴看向安静坐在一边的江雪禾。
江雪禾的风帽动了动。
缇婴托腮:“你是真的一点力都不出吗?你不觉得这个故事有点不对劲吗?限你一炷香,给我想出疑点,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,喂外面那些巡逻的妖怪!”
陈大深深吸一口气:……恶女啊!
和假仁假义的玉京门好、好……般配。
江雪禾却是乖顺。
缇婴让他想,他就真的想:“据我所知,人与妖在千百年间,关系已十分融洽。若无特殊缘故,人和妖都不会特意针对彼此。玉京门好歹是天下四大仙门之首,平日忙得很,为何会跟一个妖过不去?”
陈大支吾。
江雪禾温和:“在我看来,恐怕是酸与做了些祸事,才引来玉京门关注吧?”
陈大目光闪烁。
陈大僵硬道:“我只是一个凡人,我怎么知道!”
如此,就连小白纸缇婴,都听出这个人话里有隐瞒了。
对啊,缇婴一路逃亡,没有见人和妖刻意为敌过,人家玉京门那么厉害,干嘛盯着你一个妖怪?
缇婴就要动手揍陈大,陈大连忙道:“不管什么,又不是我做的!再说了,玉京门就是小人啊——打不过大妖,就骗大妖进阵法,把人家杀了。
“杀了人家还不够,酸与死后魂魄也被囚禁在五毒林,才成了现在的妖。它出不了这里,你们却能任意出入。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弟子,几年来一次,在五毒林把酸与折腾一次。你们、你们……狗咬狗!”
缇婴眨眼。
她不怀好意:“看起来你对玉京门很有意见嘛。那等我和师兄出去,带你去玉京门转一圈……”
陈大面如土色:“别!小姑奶奶,我只是个凡人,我喜欢谁不喜欢谁,影响不了什么啊。你就别折磨我了。”
缇婴不说话。
她并不是很相信陈大的话。一个凡人敢进五毒林,话里话外向着一个妖,有两种可能。
一个是,陈大确实和大妖有勾结,骗他们走到大妖面前,被大妖杀害;
另一个可能是,陈大受什么人指引,来五毒林骗他们,想利用大妖除掉他们。
缇婴想到了一路追杀自己的那些人。
自己进了五毒林,遇上江师兄。自己在五毒林和江师兄一路冒险,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没有进五毒林……
缇婴漆黑的眼瞳中,恶念毕现,略有杀气。
陈大“噗通”一声,被她吓跪。
缇婴虚伪:“你跪我干什么啊?我是要拜大仙门的,我才不会对你一个凡人做什么。”
她心里补充:利用你一个凡人,除掉欺负我的那些人,只要做得干净些,不被玉京门知道,我就还是清清白白即将拜入玉京门的小仙子啦。
缇婴脑中转着坏主意时,发现江雪禾又很长时间没吭气了。
她心中一动:自己想做坏事,似乎绕不过这个陌生师兄。
她便仰起脸,询问:“师兄,你在想什么呢?”
江雪禾慢慢道:“师妹,你从未听过‘无支秽’,是么?”
缇婴是乡下来的土妹子,确实没听过“无支秽”。但是——
缇婴眼睛眨也不眨:“厉害大妖嘛,谁没见识似的。”
江雪禾如同没听到她的话:“天地无魔,遂生无支秽。”
“……”缇婴怀疑他在跟自己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