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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恍溺水
薛善曾经听妈妈说过,林叔叔好像有两个儿子:一个已经工作了,另一个还在读大学。
不过两个人都不在家住了,也几乎不怎么回来,家里大多时间只有妈妈和林叔叔两个人。
果不其然,去接妈妈的时候,家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已经过了饭点。
所以即使是周六,餐厅里人也不是太多。
薛善找了个角落和妈妈一起坐着,给她点了一些小食,然后又给自己点了杯果茶坐在对面慢吞吞地喝。
在外人看来,薛善从小就是个很成熟、很懂事的孩子。
她读书时因为各种原因跳了两级,普遍要比同级人小两岁。当时妈妈的工作并不轻松,平时把薛善一个人放家里未免有点不放心,又怕工作繁忙对她疏于照顾,就把她送进了有老师管理、有完整规章制度的寄宿制的学校。
“两年”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。
但在同年级的人看来,却往往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。
同班同学课下聊到喜欢的电视剧和电视明星时,薛善不是很明白;说到星座、属相、喜欢的男生这种话题时,薛善也不太能理解。
同学和同学之间有专属于自己的小团体早已经成了常态,也不是刻意孤立、刻意不带她。书本上的知识点对薛善而言并不在话下,可情感上的东西、同学之间人际关系的相处,她实在不擅长处理,更没有人教过她要怎么解决。
时间将人裹挟,推着薛善往前走。
大多时候都没有能倾诉自己心事的知心朋友,感受也很容易被忽视。
她当然是个心思细腻、处事敏感、对待事情很认真的孩子,但有时候太过细腻了也不是好事,一点点小的想法都会被放大。太在乎别人、怕别人受伤,从而每次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。
表面上看起来迟钝,那是因为她在努力维持。
为了不让自己难过、不让自己受伤,她也想了很多办法。
于是在薛善稚气未脱的时候,她就学着一个人吃饭、一个人睡觉,学着自己照顾自己、专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。
久而久之,情绪被掩藏起来,不想把感情外泄、不敢相信自己会被喜欢、更不相信自己也能被坚定的选择,她觉得好像不需要别人,自己也能过得很好。
“妈,有件事还没跟你说……”面前的果茶被搅来搅去,在脑中构想了很久,薛善还是对薛婉开了口。
事已至此,她还是觉得有些事告诉妈妈,让她知道要好一点,“我和纪琮分手了。”
纪琮就是她那个劈了腿的前男友。
“小善,怎么回事?是因为什么?”薛婉猛地抬起头来,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十分诧异,在她印象里,小善和纪琮感情一直挺稳定的,怎么会说分手就分手呢?
“分手是我提的。”更多类似文章:j ed uan zic o
出轨也是薛善亲眼看见的,并且对方也承认了,“他劈腿了,和我们同公司的一个女孩子。”
即使经常给自己心理暗示,暗示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喜欢、欺骗自己一个人也能很好,可是这种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,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失望?
“……”
薛婉欲言又止:“那……”
“妈,我知道。”
薛善低下头,看着杯壁上的水珠一点点往下滑落,目光也黯了下去。
好久之后,她缓慢开口,“我当然知道当时你生病的时候纪琮帮了我们很多,算是我们对他有亏欠,但这几年我也付出了不少,应有的陪伴和照顾我自认为也是给到了,就算是欠他东西,我觉得这几年也该还清了。”
“你知道的,妈妈。”
薛善越来越确定,“我不想跟一个出了轨,还三心二意的人继续有什么牵扯。”
良久的沉默。
杯子里的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又一滴水从杯壁坠到桌面的时候,薛婉绕到薛善身边抱了抱自己的女儿,对着她开口:“唉,分了吧。”
“分了也挺好的。”
母女之间向来有十足的默契。
“……只是小善,你们还在一个公司。”
“接下来的日子,你打算怎么办才好?”
接下来吗?
听到妈妈这么问的时候,薛善有片刻的恍惚。
这让她突然想起上午、在酒店里的情形。
空调簌簌吹出冷风,整个房间里却依旧燥热。倒在黎之青怀里后,身躯又陡然倾斜,手被黎越捉住,他的手掌温热,又伸手把她带了回去,指尖无意交缠,紧绷的唇线都蹭过了她的耳垂。
「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还要不要继续?」
这次是黎越问她。
目光灼灼,眸中星星点点,两个人的视线全汇聚到她这里,一个有些忐忑、一个有些急躁,但都只是注视着,用那双好看的眸子,在恳切地等待她的回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