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多,似从不介意多一人?若是因此多照拂些吴国,也是好事啊?”
范翕怔了一下。
他都没想到吴王竟将主意打到了周天子头上。这是何等执着……儿子不成,献给老子也是献?
范翕沉吟着:“我父王大约是不在意的……”
周天子掌天下,后宫佳人从不缺。除了被困在丹凤台的范翕自己的母亲虞夫人,范翕确实从未见过周天子对哪位后宫夫人残酷无情过。
奚妍煞白着脸,终是不顾吴王的制止开了口:“父王,我不要!你这是做什么?卖女儿求荣么?我在你眼中就是待价而沽,供你卖个好价钱么?一会儿是公子翕,一会儿是周天子。是不是周天子不愿了,你还能将主意打到齐王身上,卫王身上,晋王身上……我也是一国公主,在你眼中,竟这般廉价么?”
吴王后看吴王面色铁青,连忙斥人:“妍儿,不可胡说。你父王不是那样意思。”
奚妍眼中噙泪,她瞪着这殿中这些人。吴王怒气冲天,恼她开口;王后担忧而紧张,又不敢面对她的目光;而公子翕,公子翕……他倒似闲人一般在旁看戏,说什么温柔和善,实则不过是沽名钓誉,他也不关心奚妍会不会被人推入火坑。
奚妍叫道:“我不会去的!”
吴王耐心道:“若是你能和公子翕在一起,寡人自然也成全你。寡人这不是正在帮你争取?你倒是乱喊乱叫什么?”
“将公主带下去!如此胡言乱语,成何体统?”
奚妍叫嚷着挣扎着,被人捂着嘴带了出宫。她眼中泪落,呜呜咽咽,但那宫殿离她越来越远。她的命运被她的父王一手安排,她的意愿不为人所见。奚妍长到十五岁,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一介公主,在那些位居高位者眼中,原来也不过如此廉价……
——
若是能够,吴王始终是更愿意自己女儿能和公子翕在一起的。因范翕更年轻些,范翕背后是周王室的太子。周王已经垂垂老矣,周王朝的天下,未来都是太子的。吴王是没法与太子攀上关系,因听说周王朝的太子去年新婚,与其妻举案齐眉传为佳话。那太子更是直接对天下人言,在太子妃生子前,他不会纳任何女子入宫。
吴国攀不上周太子,却可攀上周王室的七公子。
虽然范翕再三拒绝吴王的好意,让吴王将主意打到了周天子的头上。但是吴王又觉得没有男子会拒绝三妻四妾,范翕大约是太年轻了,脸皮嫩些,又被奚妍的态度惹怒,范翕才拒绝。若是寻到了机缘,范翕并不见得会拒绝一个送上来的美人。
为此,吴宫开始流传些话,说公子翕要纳九公主为夫人,带九公主一道离开吴宫。公子翕和九公主恩爱十分……
奚妍听到这些传闻便十分生气,向来好脾气的她为此发了好几次火。但这是吴王的意思,如今吴世子不在梅里,吴王的话便是吴宫的旨意。吴王一方面要画工画自己想要的美人,一方面想借舆论把自己女儿推给范翕……吴王后为此强行安排了好几场公子翕和九公主的约见。
奚妍抗拒不了自己的父母,闷闷不乐。
玉纤阿确实身体不适,卧床几日,病好后,便觉得宫中气氛不太对。玉纤阿向公主请安,得知公主去参加一场筵席。侍女们笑着说虽是王公贵族们来了许多,但筵席请了公子翕,主场必然是公子翕和自己家的公主啊。
玉纤阿疑惑:“为何是公子翕与我们公主?”
侍女笑答:“你病了几日,自然不知,如今宫中都传遍了,公主要嫁给公子翕呢。”
“什么?”玉纤阿喃声,脑内空白了一下。
怎会如此……发生了何事……
奚妍不是对自己说她不喜公子翕么,范翕不是也经常在她耳边说奚妍的坏话么……这样的二人怎能牵扯到一起,竟还谈婚论嫁了?她是一直隐隐觉得上位者似有将二人配一起的意思,但她以为范翕不会接受……
玉纤阿咬了咬唇。
侍女们倒非常为公主开心,在她们看来,这是非常完美的一桩婚嫁。玉纤阿意兴阑珊之时,一位宫女从外进屋,说是外面起风了,有些冷。玉纤阿心中一动,说道关心公主,想为公主送熏炉去。
玉纤阿想试试看能不能碰上范翕,问个清楚。
——
筵席果然请了许多达官贵人,乐声嘈杂,男女同榻而坐,歌舞升平。玉纤阿说是寻九公主,便被放进了宫中。她穿行于假山池榭旁,一路问人公主在何处。心不在焉至极,绕过一假山时,假山后伸来一手,将她拉拽了进去。
她听到男声懒洋洋的:“你这是去哪里?”
玉纤阿:“……!”
她被抱入了一个郎君怀里,那人口鼻间酒气淡淡,低头,轻轻在她鼻尖上啄了一下。手一颤,手里熏炉哐当掉地。胸被拢住,玉纤阿嘶一口气。她明明就是想见范翕,见到了人却压低声音佯怒道:“你放开我!你与我已经两清了,不要再纠缠我。”
她现今不必抬头,都知对她纠缠不清的人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