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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爱美人纤阿 第79节(2 / 3)

。”

玉纤阿柔声:“太子吉人自有天相。想来有太子殿下护着,公子在王宫的日子定然不那么糟糕了。”

范翕道:“日后我带你拜见他……”

玉纤阿怅然:“我如何能拜见太子殿下呢?我只是献给周王宫的……”

“不,”范翕在黑暗中捂了她的嘴,静静地说,“献给周王宫的吴王女早已在亭舍中被一把火烧死了。吴国为此与越国开战。开弓没有回头箭,吴王女,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‘活’过来了。”

玉纤阿垂下眼,不再说话了。

其实吴国献给周王宫的公主不可能再活过来,玉纤阿从范翕这几日对她的态度上就看出来了。若是她那个假公主的身份还会存在,范翕与她相交,便不会这样无所顾忌。他既然不顾忌了,说明那个身份,她必然不可能再捡起来了。她不可能再恢复王女的身份,让吴国和越国的交战成为一场笑话。

这是政治缘故。

可是,她日后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呢?

难道只能依附于公子翕么?

玉纤阿蹙了眉,她始终不愿自己如浮萍,命运完全被交到别人手中。

玉纤阿忧心忡忡,正在这般思量中渐渐睡了过去。范翕却是白日觉睡得太多了,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没有睡意。他搂着玉纤阿沉思时,听到怀里女郎平缓的呼吸声。范翕心里一动,低下头看她。他与她鼻间轻贴,唤她:“玉儿?”

她呼吸依然平缓,没有转醒。

范翕如今心情好,自然没有丧心病狂到非要将玉纤阿喊起来和自己一起熬夜的地步。他只是怅然若失地叹气,想又是自己一人醒着。范翕将玉纤阿从怀中放入被褥中,为她捻好被角。他就屈膝卧在榻外缘,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出神。

手指隔着虚空拂过她的眉眼。

他心里叹她可真是美人,如月神般柔婉,光华潋滟。

范翕专注看着她,慢慢地想到了方才筵席上舞伎叫错玉纤阿为“女君”的那一幕。他当时便出了神,因心中一动,有了个若有若无的念头。而今黑暗中独坐,望着玉纤阿的美丽面容,那个念头重新出现在他脑海中——

他想和她就这样长长久久地过下去。

他觉得“女君”那个称呼甚好。

为什么他的玉儿这么好,不能被人叫一声“女君”呢?

明月照烛台,帐前独徘徊。幽幽月华光下,范翕看着玉纤阿的睡颜,看她柔顺地躺在他怀中,他就觉得什么红颜知己,什么红袖添香,都没有玉纤阿得他心意。他不想要那些了,他觉得天下女子在他的玉儿面前,都是庸脂俗粉。

他甚至想、想……想悔婚了。

若是有玉纤阿长伴身畔,他觉得身份地位并没有那般重要。他可以放弃地位更高的那些诸侯王的封号,随便给他一个封号,哪怕偏居一隅,有玉纤阿相伴,便也没什么不好。

他的未婚妻所能带给他的地位声望……他现在觉得,好像也没有那般了不起。

范翕喃声:“玉儿,你觉得……你我之间,会不会有未来呢?”

——

夜昙花开,芳香过窗。女郎安稳地睡在他身畔,触手可及。范翕在黑暗中静默着。

他十五岁与于幸兰订婚。三书六礼,三媒六聘。待双方年岁长些,择良日完婚。

他再于十八岁伏日节夜四鼓,得见自己一生挚爱,想要为卿悔婚。

清晨时分,鸟声竹影相叠,范翕敲了敲关押薄宁的屋舍门。

前日他夜里审问薄宁后离开,按照他的吩咐,卫士们已经给薄宁换了一处住舍。新住处不能与薄宁先前住的地方比,但是也算有炉有琴,窗明几净。且卫士不再捆绑薄宁,薄宁想在屋舍中走动还是可以的。

范翕敲了敲门后,推门而入。薄宁长冠青衫,正靠着窗下凭几沉思,他面前是一张方形六博棋盘。局、棋子、箸、酒樽放在一旁,薄宁自己喝酒自己下棋。每放下一枚棋子,就观照局势自酌一杯酒。

范翕半叹半赞道:“薄君好雅兴。”

薄宁侧了头看向门口,门口的少年郎广袖重衣,腰扣青玉,下长曳地。范翕养了两日后病终于好了,他声音不再沙哑,而是清泠如玉击。范翕含笑行来,步履款款如玉动水流,端的是倜傥无双。薄宁相貌也是清俊一类,他挽袖向身前一让,范翕便入了座,执棋子入了范翕的六博棋戏。

二人对弈。

范翕道:“与薄君玩一局可以,然我刚病好,不能饮酒,让大司徒见笑了。”

薄宁“嗯”一声:“可。”

六博戏是时下最兴盛的下棋游戏。开局每人执六棋,是称“六博”。棋局上有十二曲道,中央有一方框,其间放水放鱼。鱼儿摆尾,水波悠悠。博时双方先掷采,后行棋。当棋子行至中间清水处可食鱼,每食一鱼得二博筹。以此类推,最终吃博筹最多者为胜。

通常情况下,六博戏还会伴有饮酒。

只是范翕说自己不饮酒,薄宁可有可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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