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都在发抖。他的架势就如要去杀仇人一般。甚至梓竹跟上去,范翕都没有认出他是谁,直接提剑来杀。若不是吕归拉扯了梓竹一把,梓竹必然已经死在范翕剑下了。
王上已经认不出人了。
玉女却能全身而退?
成渝在旁边见梓竹只提这些废话,他焦急不已,忍不住插话:“玉女,公子到底怎么样了?”
玉纤阿疲惫道:“我们另找一地说话。把吕归绑来,有些话我要问清楚。”
——
众人到了会客厅,吕归被押了上来。
玉纤阿让人为他松绑,低声道歉:“我方才急疯了,对郎君说了些失礼的话。郎君一心听公子的嘱咐,本就不该为我所用。委屈郎君了。”
玉纤阿向他道歉,吕归颇有些不自在,连忙避让,说着是自己的错。
如此一来,双方和和气气地说开了,重新入座后,玉纤阿跟众人说了下范翕已经睡了,这才问起吕归话。
吕归被梓竹、成渝、玉女一起盯着,压力极大,他到此也无法隐瞒下去,说了实话:“王上三年来,其实经常这样。但是他只是情绪激动时会这样,平时只是冷一些,不爱说话些,倒还好。他发病起来谁也不认识,思维也不冷静,为了怕他自己在那时候下达什么错误的指令,他一旦发病,就将自己关起来。通常王上将自己关一天,就能缓过来了。至今没出过问题。”
“我不告诉玉女,一方面是王上不许我说,一方面是我见王上和玉女重逢后,他变得好了很多。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,但其实从丹凤台到现在,整整两月间,这是王上第一次情绪出问题。他之前都控制得很好。我一度以为……只要和玉女重逢,王上的病就好了。或许连王上自己都这么觉得的。”
“所以王上才信心满满地回到洛邑。”
玉纤阿想平声静气,却还是忍不住语气冷厉了些:“明知他精神出了问题,你们竟还奢望见到我就能好?我是什么神丹妙药,有这么大的功能?生病了就看医工,就吃药!他倒是连药也不吃,把我当救世观音用?”
吕归有点尴尬,嘀咕道:“这种病怎么看……而且王上讳疾忌医,并不愿让医工看他是不是精神有什么问题。因为王上怕医工的诊断结果,是他真的疯了。王上特别忌讳就医的。”
玉纤阿沉默。
众人皆沉默。
玉纤阿有点理解范翕的心态。他讳疾忌医,怕医工认为他真的已经疯了。他不能接受他已经疯了的结果,他不能让玉纤阿嫁给一个已经疯了的人。所以他避讳这个,他根本不让人知道他精神出了问题。他伪装太平,天真地觉得只要他自己控制好,玉纤阿就不会知道,所有人都不会知道。
他就还能和他喜欢的女郎在一起。
而若是医工说他真的疯了……以范翕对玉纤阿的爱护,也许他会真的忍痛放弃她。
他偏执又天真,他舍不得放弃现有的一切,就粉饰太平。好像这样,玉纤阿就还是爱他,他还是抱有希望的。
玉纤阿深吸口气。
成渝紧张十分,盯着她:“玉女,你说这该怎么办?不如明日等公子清醒了,你劝劝公子,让医工看看他吧。”
玉纤阿冷淡道:“他忌讳这个,还警惕这个。我目前是劝不动的。”
成渝唇动了动,张口还想再说。但是他又颓然垮肩,只是失落地握紧拳头。他心中迷茫,有时开始恨吕归没有照顾好公子。但是这和吕归又有什么关系……成渝心知肚明,这样的公子,就是他在,恐怕都是照顾不好的。
他迷惘地想,如果泉安还活着就好了。
泉安肯定能照顾好公子。
而梓竹……还是太年少了,和公子又不够亲近。
不……玉女神通广大,玉女必然也能照顾好。
成渝重新将希望的目光看向玉纤阿,等着玉纤阿拿主意。
玉纤阿手轻轻地扣着案面,所有人不语,都盯着她。她如同这里的主心骨一般,她虽不住在这里,但所有人都默认她可以替公子拿主意。玉纤阿垂着头,沉默许久后,她开了口:“他是患得患失,不能安心。”
梓竹无奈道:“可我不知该如何安王上的心……”
玉纤阿沉声:“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。”
所有人振奋起来,齐齐望向她。
玉纤阿道:“成亲。”
所有人怔怔看着她。
成渝目光亮起,接着是吕归和梓竹。几人顿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。只有玉纤阿入了燕王府,长长久久地陪在范翕身边,范翕就不会再多疑了。有玉女照顾,公子就能好起来了……
梓竹还算冷静:“可是女郎你回到洛邑后,天子和那些人都盯着你与公子的一举一动。你与公子若是在此时成亲,少不得天子会觉得自己三年前被你们蒙蔽。这是欺君大罪,恐女郎不该在此时与公子成亲。”
玉纤阿道:“这事我来解决,你们就不必问了。”
她起身:“我走了,梓竹,吕归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