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得正巧。娄念抬眼看他,微微笑起:“不可以趁夫君不在偷偷拐我,我要等他取完了东西带我回家呢。”
底下人又惊又诧。夫君?取东西??他在说什么?!有人会过意,知他讲的夫君是谁,却不敢再问取的东西是什么。
这时,不远处传来人声动静。娄念换了个站姿,偏头望过去,忽地眉目一凝,骤然抬手,在锐利破空声中徒手接了迎面而来的剑斩:“秦宗主……”
秦沧程皱眉,提剑退开两步,扫视周边:“你带了人来,是想怎样?”
娄念甩甩手抽出树枝:“您猜我想带人拦谁?”
林子里冒出一道道身影,见了正修和清风宗的弟子就迎上前去,有不死心的见跑不掉,看看娄念二人的位置,眼珠子一转,提声大喊:“快!今儿有秦宗主在场,秦宗主可是我们这边的,大家一块齐心擒了魔界来的小贼!”
众人纷纷应和,刷地拔了武器。
娄念瞥那人一眼,好笑道:“他们真有意思,方才还说我与清风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转瞬就……”
身侧金光一闪,他话未说完忙做躲闪,移回眼来轻声道:“秦宗主可真狠啊。”
见他拿着个树枝子,秦沧程眉头拧得更深:“我秦沧程好歹是一宗之主,魔尊不动真格倒是瞧不起我了。”
娄念看看手里树枝。平素他极少用武器,除却对自身身法与苍焰的信心,确实有挑衅轻视的意味,只是对上眼前这位……
他丢了树枝,随手捡了把其他修者脱手的剑,拎着剑柄摊了下手:“秦宗主,我不擅使剑呀。”
秦沧程却当他惺惺作态,又是一剑袭来:“你就是耍这些小把戏惹得我徒弟心恻于你?”
“……?”
怎么像是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?娄念心里泛着嘀咕,挥剑横扫:“误会,比及空手搏斗,我当真是不擅长的。”
不远处的道上再度传来喧嚷之声。几息时间,二人身侧又多了道身影。
娄念冲来人一笑:“回来啦?”
秦沧程却是见人就瞪。事态紧急,当时见荀锦尧一溜烟跑掉,他只能叫传信弟子找宗内长老拦着荀锦尧,但现状毫无疑问……
果不其然,荀锦尧看一眼近处缠斗的修者:“抱歉师父,我调回去打晕了他。”
有正修注意到他,惊呼:“是荀锦尧!那个正道叛徒回来了!”
众人都将目光转过,怀疑,愤怒,惊讶皆有之:“他与苍焰魔尊同流合污,如今到底是想干什么?!”
“同流合污?”荀锦尧正收着似是竹子的长条物,不卑不亢回,“过了些,硬要说的话不过同心合意。”
他收完,抬眼道:“诸位也不至于反应激烈,我二人不做什么,仅是回来一趟取我定情信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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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汗)这回全天下都知道你俩定情信物是笛子了
共赴欢愉
荀锦尧醒的时候,听见窗外微弱的沙沙声响,像是在下雨。他从床上坐起身,无意牵扯胸腹伤口,回忆起少年刺出那一剑时复杂的神情。
那会,他要走,他的师门要拦,涌来的清风宗弟子大多被姗姗来迟的宗门长老赶回,留下的尽是他熟悉的面庞,欢喜的,平静的,还有……怨愤的。
他当场与师门发生争执,捅露两大宗门联姻,编造逼亲,诉说自身冤屈与不平,似是与师门彻底决裂,而后又借迷心镜与应对幻术颇有威名的归心剑法制造阴谋论,明面斥责清风宗,实则为在人心头播撒怀疑的种子,将飞鸿宗一同拉入泥潭里,逼得众人反复猜测推论,不得不重新揣摩飞鸿宗是否适合拥护。
最终大抵是在外人眼里落了个白眼狼与为情爱冲昏头脑的名头,他却浑不在意,尽是虚言,清者自清,心自有掂量,坎坷三十年,不负己身。此间万事无常,他不过一寻常人,只愿自在随心,亦能一往无前,穿破扰他前行的重重云雾。无论是爱是恨,该追随的追随,该报复的也会报复,合该换一场放荡形骸的畅快与奔赴。
自此以后,就让他披上恶役的皮囊,身份名誉统统归零,一穷二白一身轻盈,将逆反之名集聚一身,踏上旁人眼里的万劫不复不归路。
他听见人声喧嚷中,有人谴责唾骂他的堕落,有人欢呼庆贺他的新生,亦有人默默无言投以注视。
场面太过混乱,就在这时,锐利剑锋穿透他的胸膛,名唤叶柒柒的清风宗弟子紧张地瞪圆了眼睛,握着剑柄的手在颤抖,复杂的眼神里有怨恨,有嫉妒,亦有惊慌恐惧与后悔自责,可最终,它们全部定格在了愤懑与不平,说道:“是你的错,是你……是你先对不起秦师姐与宗门的!!!”
……
荀锦尧刚推门就顿了脚步,低眼对上一张面庞:“不进屋里坐着,跑这儿看门?”
“阿念被人撵出来了,不敢进屋呢。”娄念往边上给他腾位置,拍拍地板。
荀锦尧稍作回忆,知他又在瞎讲,按他指引坐了,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