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结婚,但一切照旧。
沉心继续住在岁家别墅里,还是她原本的那间卧室,大家还像从前一样。
说到底,这场婚姻不过是出于某些目的的政治联姻,她甚至可以当它不存在,没有人会强迫她。
因此到了晚上,岁灿海很贴心地没有去打扰沉心,他和万苏、虹光、松泠待在二楼休闲厅,偶尔交谈几句,但各自都有心事,大多时候他们沉默不语。
沉心在自己卧室却怎么也睡不着,她的心里很难受,也很不安稳,她的世界在她小时候是很稳固的,到后来她被姑姑送到岁家,她的世界开始出现裂痕,但她尽力修补,勉强支撑。
可如今,她世界的梁柱霎时被抽去,她的灵魂也仿佛失了脊梁,同她的精神世界一般摇摇欲坠。
沉心无法再独自面对黑夜,她望着沉沉夜色,总觉那无尽黑雾里藏着会伤害她的凶兽,恐惧忧虑种种糟糕的情绪像潮水席卷而来,她坐在卧房床上,却好像掉进激烈的漩涡里。
她没有能力再一个人待着。
过去喜欢独处的沉心发觉自己已难以独自承受黑夜带给她的痛苦,她需要温暖,需要陪伴,她急需一个安心的怀抱。
“灿海。”
岁灿海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喊他,像是沉心的声音,但那声音却飘渺柔弱,和平时的沉心很不一样。
他把视线从茶几上的酒杯移开,抬起头,映入眼眸的的确是沉心本人。
但她今夜却是如此不同。
修身珍珠白的睡裙,裙摆延伸到她小腿,系带丝裙外还罩了件雾白薄纱披肩,朦胧绰约,像夜间水汽弥漫时分惊鸿瞥见的神女。
她站在那,却好似蒙了一层月泽,隔了一重雾色,镀上柔光,叫人看不真切。身姿轻盈,如虚影一般,叫他们连呼吸都不敢过重,生怕把她吹走了。
四子看清沉心模样,俱是屛住了呼吸,她几乎一夜之间改变,极柔美,但更脆弱了。
“灿海。”沉心又低低地唤了一声。
岁灿海慢慢从座位上站起,一步一步向沉心走去,他初始走得慢,心中有惑,但越走越快,他虽不清楚沉心为何唤他,却清楚地感受到她需要他。
她需要他。
他们回的是灿海的卧房,沉心和灿海坐在床上,她靠在他的怀里。
沉心终于感到一丝安心,岁灿海的怀抱坚实温暖,他的双臂也有力,他拥着她,给予她最稳固的支持。
是夜晚叫人脆弱,使人需要寻求温暖的抚慰,沉心从灿海的胸膛里抬起头来,眼睛湿润,她看着灿海的脸,尔后伸手抚摸他的脸颊,她的眼流连他的眸,他亦如此。
嘴唇轻碰,这对少年夫妇终于迎来彼此间的第一个真吻。
岁灿海也终于知道自己可以为心碎的沉心做些什么。
他慢慢将沉心放倒,一点点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、眼睛,继而是她的脖颈,她需要他的抚慰,岁灿海继续做着,他亲吻遍沉心全身,让她在舒缓的爱抚中获得高潮。
沉心在最后得以在泉水般舒适的感觉中睡去,岁灿海拥抱着她,两人一同安眠直至天亮。
第二日,虽所有人还表现得一切如常,但其余几位男生知道,灿海和沉心昨夜一定已逾越过普通朋友的界限,哪怕这原本只是一场表面婚姻,并不需做到那份上。
这个认知让他们的心里不是滋味,很多事情在暗中发生了变化。
岁灿海与沉心结婚后得到岁伫时大力资助,大三下学期他便创办了自己的公司,与同龄人可谓拉出了一段不小距离。
而沉心更像是他的贵人福星,有些场合需要沉心作为妻子出席,但凡有沉心陪同,岁灿海的生意都会进行得无比顺利。
沉心需要人陪伴,她大部分时间在岁灿海房中过夜,两人未做到最后一步,沉心在与女生恋爱时便谈论过自己的性爱观,她不喜被男人用性器插入,岁灿海也未表示过不满,他用手用口抚慰沉心到高潮,沉心有时也用手帮他。
偶尔沉心也会在自己房间睡觉,她的情绪时好时坏,恶劣的时候她需要灿海温暖宽大的怀抱,好一些时她也能在夜里独处入睡。
只是她总会在深夜噩梦惊醒,“我爱的人她已经死了啊!!!————”那句话就像一个魔咒,如同乌云黑雾笼罩在沉心心里,挥之不去。
沉心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字的发音,一笔一画挤进她的血液,流向她的骨髓,深深刻到她的骨头上。
也许干脆一死了之,那么姑姑或许也会像怀念逝去的母亲那样施舍分给她一些可怜的爱。
沉心低头抚摸左臂伤痕,一丝微妙的喜悦在心中升起,那是她和姑姑在世上独一无二的共同点,一模一样的伤疤,这难道不是使她们的羁绊更深了吗。
更重要的是另一句话支撑沉心活下去,“五年后我来接你。”
姑姑应诺她的婚姻只需维持五年,五年后她就可以和姑姑自由离去,这是沉心的一个美好的梦景。
为了这份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