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思不难懂,荀锦尧笑了下:“不锁你你倒不乐意了?我不过是要我的漂亮鸟儿万事遂意,竹园想回就回,当个暖和舒坦的巢穴尚可,不该以囚笼相称。”
……
这里的路为什么七歪八扭还长这么像??荀锦尧离开院子,走出一段时间,内心如是想。
荀锦尧不是路痴,但他敢肯定,再要他原路走回院子,他摸不回去……好像不该背着娄念在娄念的地盘乱走,但娄念没着人盯他,也没写纸条留个诸如“好好待着等阿念回来哦!”之类的交代,应是默许这种行为。
荀锦尧观察周边环境,能猜到此处定是魔都,或说准确些,乃是魔都绯月殿。
据传闻,数百年前的魔界并不叫魔界,众修者根据总体特征,简单粗暴将这块土地称作——猩红荒漠。字面意义的“荒”,人迹罕至的没落土地。
彼时魔修式微,为求生存,部分魔修半是主动半是被动,跑去猩红荒漠苟且偷生。
从这个时期,猩红荒漠被越来越多的魔修占领,正式更名为魔界。众魔修一面应对正道打压,一面慕强,在魔界推举强者,拜服其座下,封其为尊主,自甘追随,愿为其做牛做马,共同从正道手里讨还尊严。
他们为尊主奉上违逆者的头颅,泼洒违逆者污脏的鲜血,再在鲜血浸染的泥土立下不朽的里程碑,镌刻尊主无上的光辉与荣誉。而后,他们取魔界最中心的地段选作都城,拔除杂草,铺平道路,再算好风水,打下地基,为尊主筑建金碧辉煌的大殿,依据魔界独一无二猩红月,取作绯月殿。
……
这地方正道没几个来过,荀锦尧全靠猜测,正琢磨能不能遇上个魔修问一问路,忽发现身侧矮墙树丛到了尽头,稍远处建筑似是亭子的结构,三面围红梨木栏,单面梨木镂空成条栅,留一半弧形空洞做门,门前珠帘遮掩,能隐约看清亭内一张长桌旁几人的身影。
“谁说我抢亲是要打破两界合约?哪个下的结论……”说话者明显顿了一下,继而不显异常道,“过来我瞧瞧。”
“……”这话顺去荀锦尧耳朵里,荀锦尧顿觉头疼,抬手按了按眉心。真是好巧不巧,摸不准路的情况,还能一不小心顺去娄念跟前。也好,省得摸不回去又找不见人。
但荀锦尧敢肯定,尽管娄念知道他来了,那句过来我瞧瞧也不是对着他讲的。再一想,魔界的事情,虽说他是当事人之一,旁听怕也不大合适,正要转身退远,听得“哗啦”一阵响,珠帘掀起,亭内走出来个人。
此人一袭黑衣,身形颀长,容貌干净清秀,见了荀锦尧眼神一亮,几步走来便道:“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阿尧?”
?怎成了传说中的人物??荀锦尧心中奇异,回道:“正是,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?”
“哦我忘了介绍。”这人盯着他,认真道,“抱歉,我头一回看见醒着的本人,有失礼节的地方还望谅解。你该从阿念那里听过我,我名朗如,与阿念打小相识,算作发小,前日随他一同攻破贵宗护宗结界,现已差人登门修缮,我代我与我手底下魔修在此与你道个不是。”
“……?”打完再修对不对?若说不是娄念想的点子,荀锦尧不信。
许是见他表情古怪,朗如看了眼亭子的方向,道:“今日不赶巧,几位魔界领主亲自上魔都寻阿念议事,你若要找他,等的时候太久也着急,不若先随我在绯月殿转一转,我们也能借机互相认识。”
荀锦尧没拒绝,与朗如一同远离亭子。他心有自知之明,明白如今叫外人来看,他把娄念撇开不问,转去与秦萌萌成亲乃负心之举,本也不占理。可朗如虽自称娄念关系良好的发小,与他走一会却不在这方面多问,待他态度也不曾敷衍,甚至在他提及绯月殿结构难辨、大体相似之后,主动要给他画个地图。
于是,他二人在绯月殿大致走了一遍,走到最后,又绕回了荀锦尧最初离开的院子。
朗如道:“阿念当年一把火烧了绯月殿的主殿,可他不在乎,也不差人修复,烧完之后仍住在西南一隅不起眼的小庭院。不迷向的话,你想回来只管往西南走,走到尽头摸索摸索,指定能找到地方。”
荀锦尧一路过来也发现了,说道:“他住得属实够偏。”
“住得偏也好。”朗如道,“要出门的话,翻墙头比较方便……哦对了,瞧我这个脑子。”
“……”
荀锦尧不知该不该腹诽这个翻墙头,见朗如一拍脑袋,递了个东西过来:“你要出门的话,记得带上这个。我们都叫它通行令,是个彰显阶级地位的东西,类似于凡界的宗门弟子牌,但效用更随意一些……比方说,你哪次买东西没带灵石,拿它比划一下,没哪个魔修敢跟你要钱。”
他手里是块木制令牌,一半正常木头颜色,一半纯黑墨色……染得还不大均匀,带着几个黑点儿,像是主人失手拿掉进墨水里,紧接着飞速抢救出来。
似看破荀锦尧疑问,朗如面无表情解释:“以前不小心把它弄掉墨水里了,见谅。”
…